【特稿】李桐豪心裡的「張愛玲小情歌」

四月十二日，周五的微雨夜晚，「TAAZE 讀冊生活」之「男作家眼中的張愛玲」系列講座開場，作家李桐豪以「張愛玲小情歌」為名，帶領讀者探索「張愛玲」的作品符碼如何轉化深入香港歌壇。

李桐豪指出，「張愛玲」是中、台、港三地皆存在的文化現象。不過在中國，張愛玲比較像小資代言人；在台灣，張愛玲是經典文學界的祖師奶奶；在香港，張愛玲則是通俗文化教母，完全沒有嚴肅文學的包袱。

正因為如此，除了各式張愛玲相關的影視改編作品及舞台劇外，香港作詞人也比較能精準地將「張愛玲元素」放進流行歌詞中。像林夕、黃偉文、周耀輝和李焯雄都是知名代表。

此外，李桐豪還提到一個香港與台灣流行歌壇間的重要差異。其實在九五年之前，香港的流行歌壇遠比台灣發達，香港歌手來台發片幾乎是銳不可擋；然而，九五年之後，台灣的流行歌壇蓬勃發展，一舉躍升為華語流行歌重鎮。此趨勢看似對香港不利，卻反而給了作詞人更為自由的創作空間，甚至更能「飛天遁地」，施展各種「神功」。

講座中也提到香港作詞人「使用張愛玲」的幾種手法，比如詮釋、借題發揮與致敬。

就「詮釋」這一類，李桐豪舉了林夕作詞的〈半生緣〉為例，裡面「兩個人的鬧哄一個人地老天荒／聚少離多的糾纏迷惘是唯一的答案」，其實正是作詞人對張愛玲作品讀後的詮釋。

「借題發揮」的例子就更多了，因為這類作品通常都只是借用張愛玲的元素，不見得和作品內容有直接關聯，比如周耀輝作詞的〈我不懂張愛玲〉即為一例，其中大量使用了「秧歌」、「張看」、「淺水灣」、「香屑」、「金鎖」和「心經」等詞彙，但歌詞理路和張愛玲的作品並無太大呼應；李焯雄為陳奕迅所寫的〈紅玫瑰〉與〈白玫瑰〉也只是借用了「紅玫瑰」與「白玫瑰」兩種女性意象。

最後在「致敬」的部分，李桐豪提到了黃偉文寫的〈小團圓〉，展現的是作詞人對張愛玲這位作家的情感。詞中提到「其實你／又怕苦／又怕酸／難免／做一個壞一點的打算／缺陷才像圓」，也算是提出了作詞人對張愛玲本人的詮釋。

至於張愛玲和香港的糾葛，或許因為張愛玲曾兩次落腳香港，並在此揮霍了大把青春；或許也如主持人楊佳嫻所補充，香港曾被殖民，此地的文化交雜現象仿如拍電影的「片場」，對於喜愛影視文化的張愛玲而言更是難以抗拒。總而言之，無論是過去或現在，張愛玲都以不同的方式與香港緊密依存，除了歌詞反映張愛玲，《傾城之戀》、《第一爐香》和《第二爐香》等作品也間接保存了香港過往的風貌。

講座結束後，我們也問了李桐豪對於「男作家眼中的張愛玲」這個系列，講者的「性別差異」是否構成對於張愛玲作品解讀的不同意義？李桐豪則提到，重點不是生理性別，而是無論男女，只要心中有一些陰柔的部分，就一定會受到張愛玲吸引；反之則難以產生共鳴。在談到為「TAAZE 讀冊生活」這次【閱讀張愛玲】活動寫的「二十六個關鍵字」時，他的發想是參考雜誌裡常有的企劃，目的就是要展現張愛玲的通俗性，也想讓大家知道：張愛玲沒有這麼嚴肅！他也建議年輕人可以先從她的散文著手，相信可以找到更多閱讀樂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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講座預告：4/26（五）陳芳明：台灣如何接受張愛玲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