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們NOUS》：反思消費崇拜與金錢遊戲的批判馬戲

作者舞台上下

日期11.08.2017

由臺灣戲曲中心主辦的 2017 年夏日生活週「新馬戲小劇場」即將於本周末（8月11日、8月12日）於戲曲中心上演。一票兩戲，主辦單位特邀兩位新生代傑出馬戲編導創作者方意如及張國韋，分別帶來上下半場兩齣作品《我們 NOUS》、和《3 X口—At The Crossroad》，結合雜耍、馬戲及傳統戲曲元素，顛覆觀眾對馬戲的想像，提供截然不同以往的劇場體驗。其中，由方意如所編導的《我們 NOUS》以馬戲說出創作者心中對社會瀰漫著消費崇拜和金錢遊戲的批判，不只要讓觀眾馬戲看得過癮，也能針對議題發想探討，是馬戲界相當少見的嘗試。方意如表示雖然相關議題的探討已有許多，但仍值得花力氣不斷反思自己所處位置，「我們做表演藝術的認識就是當第三隻眼睛，告訴大家看事情還有不同角度，讓觀眾得以觀察和省思。我想批判的是行為和下每個行為決定的過程，而非消費的意念或消費主義的本身。」

「我個性比較直，討厭欺騙，看到建商不斷蓋房子卻只把房子當股票買賣，想用創作去省思這些現象。」方意如畢業於國立臺北藝術大學戲劇系，曾赴法國 Philippe Gaulier 大師國際表演學校學習，回台後組織自己的馬戲團隊「方式馬戲」。在校期間，她便時常外接商業演出，專攻馬戲後更常有相關的商演邀約。也因耿直個性，她越來越無法適應速成的客製化商演要求，但有劇團要經營、有團員要養，生計和創作意念之間的拉扯始終是揮之不去的課題。「我太多潔癖了，接案子前都想很多。很幸運後來遇到現在的贊助商，接的商演案也大多是贊助商提供的機會，彼此了解理念，做起來也比較舒服。」《我們 NOUS》談論主題關於金錢與消費，身為創作者當然得先反省自己的金錢與價值觀，才發現矛盾無處不在，「一邊批判著這樣的消費現象，但我們還能往哪裡去？我自己也是表演者背景出身，很了解表演者被凹、削價或壓價的低酬勞現象。我堅持盡我所能、給合作成員最好的待遇，但也因此自己一年中反而好幾個月是沒錢的。」為了找尋創作靈感，她把臺北幾個金融區當觀察基地，路邊一坐就觀察半天，「人很奇妙，不喜歡的東西看久了也會喜歡，到最後我也不知到底哪樣比較好？但那些想忽視、避開的東西，或許才是我們之所以是我們的核心。」

方意如抽取了消費崇拜之下的生活／身體樣貌融合馬戲，演出前半段呈現社會現象，後半段則試圖將現象褪去，突顯人與人純粹直接的關係。演出加入了南北管和剪紙藝術元素，音樂設計則由「那我懂你意思了」樂團的吉他手擔綱，搭配類似走秀伸展台的雙面舞台與大量的觀眾互動，企圖打破馬戲的觀演關係。三位大男孩演員是方意如在戲曲學校的學生，彼此不分師生共同創作，各自從生活取材呼應主題再做發展，「他們很多動作或技巧乍看之下不特別絢麗，看久了才發現其實難度很高，但他們做得輕鬆寫意。」方意如表示這群演員幾乎都從小學就進入了劇校受訓，一路念到高中甚至大學，雖然年輕但表演功底已打磨十年。方意如也希望觀眾能看看臺灣的劇校生到底有哪些本事，程度又到哪裡。「以往我的編導作品時常呈現某種可愛的、夢幻的、浪漫的質感，但這次應該會是很不同以往的嘗試，重節奏的音樂，熱鬧歡愉的氣氛，嚴肅艱澀的題材⋯⋯。我覺得馬戲表演不只有一種可能，不只有雜耍炫技，它也有很多說故事的可能。我希望能用馬戲去呈現比較沉重的思考，把馬戲帶給我的刺激、挑戰和養分也分享給觀眾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