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特稿】從《賽德克.巴萊》到《妹至帖》──講座側記/嚴云農專訪

【特稿】從《賽德克.巴萊》到《妹至帖》──講座側記/嚴云農專訪

作者講座留聲機
日期19.07.2013

從作詞人、改編電視電影小說,到如今成為一名小說家,嚴云農所經歷過的進程,看似相距甚遠,但冥冥之中似乎有著牽引,讓他跨度於不同的身分之中,卻又保有對於創作的一片真心,並書寫出在時代之中最為重要的主題。

六月二十七日在遠流別境,嚴云農帶著他耗時三年的原創時代小說《妹至帖》到來,細述他的創作歷程,以及在詞曲、小說背後不為人知的諸多故事。

談起原本就讀都市計畫相關學系,卻意外踏入作詞這塊領域,最初是源自於對於音樂的喜愛,在連續創作了多首知名歌曲,如孫燕姿〈我要的幸福〉、徐若瑄〈好眼淚壞眼淚〉後,逐漸打響了在演藝圈的名號,之後製作蔡依林〈特務J〉、王心凌〈睫毛彎彎〉,直到近期的〈大藝術家〉,他笑說:「我其實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要找我寫這種『咚茲咚茲』的歌,其實在寫這些歌的同時,我感覺自己也變成蔡依林跟王心凌了,有種重回青春的感覺。」

後來,因緣際會寫起了電視劇的劇本小說,透過劇本的再造,嚴云農逐漸觸碰到自己對於創作的初衷,如同寫歌、寫小說,最後都是希望可以回到自身,比起寫歌讓歌手唱、改編既有的劇本,具有原創性的創作種子逐漸在他心中萌芽。在這之中,2003 到 2004 年也是他的轉捩點,當時的皇冠出版社希望能夠幫正在籌措拍片資金的魏德聖導演打響《賽德克.巴萊》的知名度,便商請嚴云農是否能夠書寫《賽德克.巴萊》的電影小說。

《賽德克.巴萊》是一本怎麼樣的小說呢?魏德聖導演與嚴云農自最初的素不相識、到熟識,他對著魏德聖導演扔擲出諸多問題,構築了對於細節十分考究的電影小說,並在他的堅持之下寫下了遠超過預定的五萬字小說,只為了把《賽德克.巴萊》完整地寫好。只是,電影《賽德克.巴萊》並沒有隨著電影小說的推出一樣順利地展開,而是在魏德聖導演近乎放棄、展開《海角七號》的拍攝後,才使得《賽德克.巴萊》順利地催生出來。

在《海角七號》中,嚴云農也為電影中十分重要的兩首歌曲填詞,當中的〈國境之南〉更讓他在金馬獎中抱回一座獎座,這是最初他與魏德聖導演會面時,從未想過的光景。

從填詞、電視小說,到《賽德克.巴萊》,嚴云農開拓了個人創作生命的可能性,存在於《海角七號》與《賽德克.巴萊》之中的時代感,也帶動了他往前邁進的創作路程。直到 2009 年,嚴云農在中國進行 long stay 時,對於台灣與中國之間的文化差異感到衝擊,令他開始思考:若是過去的歷史改寫了、不一樣了,會對於現下的時代有什麼樣的衝擊?因此他著眼於自身文學的創作,耗時三年寫出了《妹至帖》,書裡跨度了不同族群、地域、家族的故事,是臺灣這片土地上漫長的歷史因素而形塑出的糾葛,同時也與他的生長經歷做一呼應。

談及講題「從虛幻的歷史到真實的小說」,嚴云農講述了為何是「虛幻」的歷史、以及「真實」的小說,是發想自《賽德克.巴萊》與《妹至帖》不同的創作歷程。當他在書寫《賽德克.巴萊》時,所進行的歷史詮釋,並不全然是真實的,因為電影小說勢必與電影劇本是貼合的,甚至是擔任為電影詳加說明的角色,也因此部分情節是為了將電影說故事的方法變得更加生動,而與史實不符;在《妹至帖》的書寫時,建構於王羲之手帖「妹至帖」本身即具有的真實故事,而他所做的,就是把他寫出來。真實與虛幻,並不囿於書寫的形式。

在精采的講座過後,BIOS 對嚴云農提出了一些問題的追問,主要是聚焦於《妹至帖》的創作歷程。問及嚴云農對於《妹至帖》中所述的跨越時代、地域、不同族群的家族故事,是否與自身的生命經歷、自我認同有關,他認為「小說係一面鏡子,也是一名提問者」,當他在進行小說的書寫與建構時,就是對於自己的一種映照。

始終好奇的是,綜觀嚴云農所經歷的作品們,會發現在《賽德克.巴萊》與《妹至帖》中,雖並非全數是自身的創作,卻依舊存有部分的相似,同時也與《海角七號》中的時代氛圍不謀而合,而這是否與他跨度於電影、音樂與文字之中有所關連?嚴云農答道:「這些作品之所以會予人同樣的感受,是來自於『人』對於苦痛的需求,在這些作品之中的角色、人物所經歷的選擇,無論在作品之中、或是時代之中,都是十分珍貴的。」

BIOS 通訊,佛系電子報

採訪、撰稿佩妮誰
照片提供TAAZE 讀冊生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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