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請 8 位攝影師拍關於湯的情景，結果所有人都看見了幸福

你看過自己喝湯時的表情嗎？或許一碗湯也擁有自己的情緒，濃淡甜鹹、清厚苦辣，從舌尖途經口腔進入身體，它的心情最後在你的臉上浮現。在湯碗見底之前，我們邀請 8 位攝影師，捕捉下身邊人喝湯的時刻——8 個人有 8 種喝湯的模樣，碗裡碗外不盡相同，鏡頭下的表情卻都有同樣的幸福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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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揮別漫長的烈日高溫，友人和我相約在太原路小巷內老麵攤見面。五年前我和 Lea 在倫敦剛認識，身處異地人生地不熟的我們一見如故，回台灣後，大部份時間見到 Lea，多半是她失戀的時候。這天相約天氣正好，久違涼爽的陰天，我們坐在巷口馬路旁，老闆端上一碗冒著炊煙的肝連湯和一盤熱騰騰嘴邊肉，看著友人眼鏡起著霧喝著湯，心滿意足地確認冬天到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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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朋友曾為我特地煮的一道湯，但在截稿前兩天發現找不到，因為那餐拍到了主食、配菜與酒，就是沒拍到湯，硬碟裡關於食物的其他照片們也一樣。我忍不住分析起了湯：畫面語言可以精簡到圓形或均一的色塊，有時再一支湯勺；食材常悠遊在立體的鍋裡很難拍，或已經煮到化了不成形；很累、覺得冷、不太餓、吃不多或吃飽了但可以再來幾口；有時比起食慾更有關心情，不需咀嚼卻可以直達胃部的填滿和暖意。

分析從湯的長相開始，但後來我的心裡想的全是：真想喝朋友煮的湯。截稿前一晚在慶功宴上我問柯：「欸你會煮湯嗎？」聚會到半夜才散，我們約好隔天中午到她家煮湯喝湯。

陶鍋。曬過太陽的水與昆布為底。洋蔥、紅蘿蔔和白蘿蔔磨成泥直接入鍋，「啊忘記薑了」，沒關係。原本透明的湯底因為煮開的泥與細沫跟著變得乳白濃稠，和冒出的蒸氣一起滾著。剛起床下樓買的味噌，在碗裡拌勻後再倒入鍋裡。備註小知識是不能加熱太久會破壞好菌和酵母喔。拿出阿嬤家特產的麻油幾滴，最後放入海帶等它們舒展。

這道早午餐組合是味噌湯、薑黃飯（配上可作湯泡飯）與煎蛋，晚睡後的隔天能一起鬆鬆緩緩地喝湯吃飯，舒服、幸福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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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年前來過這個城市，那時候還不用戴口罩，
那時候的冬天好像沒有那麼冷，那時候的我也還算年輕，
不過，那時候我們還不認識。
還不是很能習慣 10 度以下的冬天，
在星期天的午後，用便利商店 90 度的熱水沖泡一碗湯，
原來這樣的小事就足夠稱為幸福了！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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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對母親手藝最深刻的印象，是結婚前還住在家裡時常吃的清冰箱湯麵，只要看到那碗放在房門外餐桌邊，夾雜大量不成比例的胡蘿卜豆類剩菜加丸子的混濁湯頭，心中就感到很厭世。婚後獨立，我把東西煮熟來吃的技能以驚人速度成長，妻下班常常晚到沒什麼東西可買，我就煮什錦泡麵，在那個時候會深刻的感受到成長烙印驅力之深，左手必須阻止想拿胡蘿卜來切片的右手，而丸子還是一定要，冷凍的毛豆也想加一小把。丟入常備的梅花肉片最後加上卍解的蛋花和一片起司，吃這種深夜的泡麵最棒了，下次煮給老母吃吃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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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傍晚 6 點 30 分，是肚子最飢餓的時候，我抵達位於金峰滷肉飯附近的大樓頂樓。是某位朋友家，今天約好大家來這煮火鍋一起跨年，活動還有 dress code，要裝扮成《今日から俺は!!》裡的角色入場。

今天的火鍋湯頭是全聯買的龍骨高湯，有人切菜備料，大家各忙各地聊天拍照，陸續也將食材倒進燉煮開吃，喝完鍋底尾段吸收肉蔬菜甜味的湯頭和酒精，身體也暖了起來。時間到了晚上 11 點 45 分，剩 15 分倒數。這時候整個空間的燈光突然熄滅，朋友默默拿出了上頭還有點燃蠟燭的生日蛋糕，為我還有一位朋友慶祝，頂樓看到的 101 大樓也正放著煙火。

那年的生日回憶好開心，從小到大生日這天都在家，根本沒有跟朋友聚在一起和有特別屬於我的蛋糕，我覺得不需要禮物，只要大家聚在一起就夠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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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入冬第一波寒流號稱是十年來最冷，我與女友安排了連續三天的火鍋之旅備戰。週五晚上，我們用后里鍋全揭開序幕，魚片鍋加上上次送的優惠券肉盤，還附贈了一顆對面剩下的蛋，在最後階段煮成一鍋粥，搭配冰淇淋自助吧，以 430 元結束這一回合。禮拜六早上一起床，就去全聯買鴨血豆腐鍋的鍋底。煮鴨血豆腐鍋，有一個訣竅就是要先熬湯底，冬天是結頭菜的季節，所以就不懷疑用了結頭菜。另外一個秘訣是，臭豆腐一定要煮得夠久，外面的湯汁才會滲進豆腐裡（所以通常隔天會更好吃）。禮拜天家裡提早拜冬至，所以又煮了一鍋薑母鴨（甘蔗是祕方，米血好棒棒！）。晚上去女友家，又吃了羊肉爐⋯⋯真是太讚的三天啦～～（但最近也不敢量體重就是了＾＾）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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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 年末，我和幾位朋友開車從紐約到麻州露營，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露營，並且在零下的雪地裡一待就是四天！圖中的日式火鍋便是我們紮營後第一頓晚餐，有湯有火的晚餐總是自然地把人聚在一起，湯像是嘴巴流向心底的河，整個人被第一口喝下去的湯徹底滋養了，一口湯，一口威士忌，雖然是在雪地中，可是我們的身心都暖和起來了！雖然煮湯對我來說已經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，但是在雪地裡有新鮮的熱湯，是這輩子最難忘和浪漫的事情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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連著下了好幾天雨，上海氣溫驟降。我們是這座山今天第 32 和 33 位訪問者。

山上格外陰冷，爬了一堆台階後有些喘，我們坐在山腰處的亭子裡休息。眼前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，一棵老樹上爬著藤蔓，枝枒伸向遠處。

周圍很安靜，原本覺得刺骨的空氣也變得舒暢起來。我拿出在家裡煮好的雪梨湯，遞給了好友。

所有的城市喧囂都化作了一杯溫熱的湯，融化在眼前的翠綠裡。

 

 

[湯]
SOUP
2022・年末特別企劃
 

湯影像
◎ 在喝到那碗湯以前，再冷都不算冬天

湯訪談
◎ 9 個人，9 種湯，9 個故事——還沒到過的遠方，因為湯有了滋味

湯的理想容器
◎ 陶藝工作室「默默」：買之前請摸摸它──你想和它一起生活嗎？
◎ 碗粿到豬血湯，全台最後的古早碗：成利陶瓷
◎ 光山行本色漆器：當貴族流儀走入民常餐桌

湯專文
◎ 湯湯水水，最宜欺瞞──6 道只能聽、不能喝的傳說之湯

湯圖集
◎ 我們請 8 位攝影師拍關於湯的情景，結果所有人都看見了幸福

湯外傳
◎ 冬天的財富自由，是點一碗湯
◎ 忘記了姓名的——你喝孟婆湯了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