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2015 世界公視大展精選】《救救黑彼得》，當歡樂慶典蒙上種族歧視陰影

作者電影啟事

日期11.11.2015

「我不想扮成黑彼得搞笑，卻惹得你生氣。」

每年 12 月是歐洲人最期待的聖誕新年，對於荷蘭人來說，12 月除了聖誕節之外，最重要民間節慶便是已有百年之久的「聖尼古拉節」，這天也是兒童最期待的日子，因為俗稱聖誕老人的聖尼古拉，會派他的隨從黑彼得會爬進煙囪，將禮物放進孩子掛在壁爐上的襪子裡。然而，這樣一個本是無辜的傳統節慶，卻因為黑彼得暗藏的種族歧視形象，變得不再單純。

歧視，你我的終身課題

2015 世界公視大展精選作品之一，荷蘭導演桑妮伯格曼在 2014 年作品《救救黒彼得》這部紀錄片，開頭便提了這樣一個大哉問「在荷蘭，誰沒有種族歧視？」。該片原名《我們的殖民宿醉》（Our Colonial Hangover），伯格曼從日常出發，從黑彼得的傳統形象與衍生的爭議，探討黑彼特究竟是一種種族主義的刻板印象？抑或是一個無辜的傳統？日常生活中，人們潛意識裡的偏見與歧視到底存不存在？當人們嘴巴上極力辯護著「我才沒有種族歧視」，但展現出來的種種潛意識舉動，卻無異為種族歧視推波助瀾。柏格曼以她一貫犀利的提問，逼人省視自己的偏見語言，為本片贏得了 2015 日本賞（JAPAN PRIZE）終身教育類別（Lifelong Learning Category）最優秀賞，也贏得同年日本賞最大獎（The Grand Prix Japan Prize）。

《救救黑彼得》作品海報

關於黑彼得，你該知道的二三事

宿醉在瑞典語的字面意思是「後腦勺遭重擊」。二戰後 1950 到 60 年代，來自南歐、土耳其、摩洛哥等地的民眾湧入荷蘭，時至今日，荷蘭成為一個擁有多樣族群的國度，而當外來人口湧入，傳統勢必受到當代檢視。

聖尼古拉是古羅馬時代的基督教徒，傳說他慷慨助人且對兒童有無比的愛心；傳說他當時受北非摩爾人（Moors）的協助才得以降妖伏魔，這些摩爾人後來自願跟隨聖尼古拉，當他的僕人。十九世紀中，荷蘭童書畫家將莊嚴高貴的聖尼古拉與隨從黑彼特生動地描繪出來，黑彼得有著黑色的皮膚，黑色的大捲髮，紅紅的嘴唇，奪目的大耳環，與那一身如小丑般滑稽的彩虹服裝。

聖尼古拉節，每年十一月十一日，聖尼古拉與他的僕人黑彼得搭船進入荷蘭，在大街小巷中巡禮，小孩會向聖尼古拉遞上願望，黑彼得會在聖尼古拉夜爬進煙囪將禮物送給孩子。這是荷蘭人悠久傳統，更是長存心中的童年記憶。

每年聖尼古拉節，總不乏有人擦起黑色顏料，裝扮黑彼得。

「難道黑人就不能給孩子開心？」

2013 年黑彼得議題達到輿論高峰，有人認為這不過就是傳統慶典，那些左派人士未免也太大驚小怪。荷蘭首相馬克呂特受訪時表示，「黑彼得恰巧就是黑的。」「這是我不能改變的。」這黑彼得就是黑的說法，也點出了多數荷蘭人的觀點，人們說，黑彼特看起來很開心；人們說，這是一個屬於兒童的節日，沒有歧視，大人們不該爭論來壞了節日的興致。

只是，黑彼得真的是黑的嗎？黑彼得應該是黑的嗎？當黑彼得這樣一個象徵滑稽搞笑與快樂的節慶象徵，並非取悅全部人的時候，是否還應該繼續？在歷史與傳統節慶的歡愉中，人們又是否有辦法意識到自己不自覺存有的偏見？當這些經過教育與媒體刻畫出來的「知識」，成為人們潛意識裡的刻板印象時，有沒有改變的可能？